武凤栖满手猪油，问出声来：“何为肥皂？”
谢江氏指向窗下一块方方正正黄色之物，道：“那便是肥皂，当皂角般使便好，是前些天饶哥儿用油脂与草灰做出来的小玩意儿。比皂角好用，清洁能力更强。”
武凤栖来到盆前，打了清水，拿起肥皂。
竟闻见了淡淡花香，十分好闻。
她用肥皂搓洗手上油脂，察觉此物极其好用，小声嘀咕。
“此等物件，原料仅为油脂与草灰，若是建造一家工坊批量生产，必能赚的盆满钵溢。”
谢不饶已打发谢丽婷去找村内小孩玩耍。
此时正要进屋喝水，路过武凤栖身边，听见她所言，顿时笑道：
“区区肥皂便让你合不拢嘴了？若是我掏出高度蒸馏酒，你岂不要惊呼此酒只应天上有。”
武凤栖道：“奇技淫巧，有什么用？一会吃过饭后， 我要考校你的学问功底，到时候别哭。”
谢不饶没吱声，提心吊胆离去。
早饭过后，谢不饶屋内。
武凤栖摆下纸笔，落座在谢不饶对面。
“昨日，你拿象考我。今日，我便也拿象考你。你可认？”
“认。”
“好，今日考你经义、策问、诗赋，皆与象有关。”
武凤栖神色认真，提笔写下一题，交给谢不饶。
谢不饶掸纸观瞧，愣住。
题曰：
《礼记》曰：“天子居明堂，左青龙而右白虎，前朱雀而后玄武，中黄龙而御象舆。”
解象舆之制。
谢不饶放下题纸，双目茫然：“公子，我看不懂。”
武凤栖思量片刻，问道：“你真读过书吗？”
“算是读过吧，我当书童两年半，读过《千字文》，《百家姓》、《三字经》，别的没读了。”
底子竟如此之差，何年何月才能把你教会下山呐？
武凤栖叹气：“此事怪我，出题太难。”
谢不饶道：“不要紧的，题都出了，我解不出来，您解一解，让我开开眼也是好的呀。”
武凤栖点头，拿起纸笔，笔走龙蛇。
“拿去参考，不懂之处尽情问询。”
谢不饶拿过答纸，定睛观瞧。
但见一篇蝇头小楷，字迹秀丽工整。
象舆之制，肇自轩辕。《考工记》载：象路十二旒，祀昊天用之。盖象为坤德之兽，负黄钟以应地统。明堂法天象地，御者执六辔而驭八风，此《周官》保章氏所以辨象纬也。
谢不饶粗扫一眼，磕磕巴巴念出声来：
“象，象圈之制，圈自轩辕……”
武凤栖喊停谢不饶：“停，你不识字？”
谢不饶道：“八个字识得六个，岂能算不识字？”
武凤栖皱眉：“太差，太差，底子太差！这答案是九岁时先生出题我答出的。很难吗？痴傻儿都懂才对！”
谢不饶目瞪口呆，望向武凤栖。
“公子，这不难吗？”
“简单至极！考场之上试题，比这要难上百倍千倍呢。”
“我多久能学到这个水平？”
“莫要好高骛远，你读题都诸多错字，先去温习几日《千字文》吧。”
“《千字文》我自会温习。只是我觉公子所做文章牛而逼之，却又不知何意，十分好奇。”
瞧谢不饶眼巴巴望着自己，武凤栖只好逐句对应，掰开嚼碎，娓娓道来：
“象舆之制，肇自轩辕。乃是……明堂乃是皇家祭祀之地。法天象地是……”
谢不饶急忙举手：“我知道！法天象地我知道！”
武凤栖高看他一眼，问：“法天象地何解？但讲无妨。”
谢不饶兴奋道：
“就是二郎神和孙猴子变得贼老大，然后库库的干仗。四大天王也能变，但是他们不如二郎神和孙猴厉害。公子，我解的对吗？”
嘶！
武凤栖忽觉心口绞痛，咬牙切齿：
“谢恒！汝之蠢，令尊知否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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